1岁呱呱坠地的你第一次睁开眼看到一个女人,她把你放到一个软软的小床上,不久后,有人把你抱起,对你说那些是你的父母,3岁,你突然记得了事情,记得自己在土堆里面埋下过爷爷买的挖挖机,等着以后挖出来4岁,你认识了隔壁屋子的女生,你们一起玩各种玩具,还记得她的奶奶教你们用苍蝇拍,可是你总是学不会,生闷气走回家里,后来又被女生叫出去玩其他的玩具,5岁,因为拆迁,你们换了一个房子,你看着家里人把所有的东西一件件搬进大卡车后面,你拉了拉妈妈的手,妈妈没有说话,你转过去看到了隔壁屋子的女生在土坡上看着大人搬东西,目光交汇的时候,你赶忙躲开,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,随后你和妈妈也坐到了大卡车的后面,车子启动慢慢挪开了南拗,突然你意识到自己的挖挖机还在土里,你挣扎着想回去刨出来,爸爸答应你给你买新的,可是你还是哭的很厉害,7岁,爸爸突然对你说,想不想去一个地方看很久很久的电视,吃很多很多零食,你果断答应下来,爸爸又补充到,可能见不到爸爸妈妈哦,你突然犹豫了,然后摇了摇头,可是并没有改变,8岁,你还是会在爸妈走的时候,大哭大叫,死死跟着他们,哪怕学校的门卫拉着你的身体,可是一旦他们真的走了,你只能跟着班主任回去,哪怕在座位上一直抽泣,9岁开学的时候,爸爸拿着很多钱,对你说,每学期给你交这么多,你要好好学,你只能点头,一直跟着他,生怕他又走了,可是这次你没有跟着他,他把你拉进了厕所,一记记耳光扇到你的脸上,流出鼻血之后,他让你伏身自己冲洗,此时你不知道他在说什么,只听的耳朵一阵阵蜂鸣,之后你再也不哭闹了,12岁,小学生涯结束了,你认识了很多朋友,你觉得他们一定是这辈子最好朋友,你一定不会忘记他们,还有那个女生,做你同桌的她,她的一颦一笑,都牵引了青涩男生的心中的悸动,你想着一定要和她同一个中学,你一定要让她成为你的女朋友,可是小升初,失利了,你从班级前五到了十二名,甚至没有经常来问你问题的她分数高,你不敢和她一起了,14岁,你进入了这个学校的初中之后,遇见了很多小学的朋友,你不用感受交际陌生人的窘境了,但是,她不在这里,你也曾经遇见过别的女生表白,总是拒绝,你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答应,明明你曾心动过,琢磨不透,当暑假回去之后,突然疫情爆发,全国拉响警铃,对于你来说,假期延长了三个多月,你感觉很开心,后来在情人节的时候收到了一个陌生好友的申请,你感觉是她,但是你不想回答,因为的理由,你也忘了,可是三天之后,你和她成为了情侣,15岁,临近中考的你突然感受到了紧张,你的成绩不算太差,可是绝对称不上优秀,你好想好想和她在一个高中,所以你也拼命努力起来,可是突然先修班的消息出来,而正好选拔的就是疫情前你考的最好的那次,似乎理所应当的,你应该选,所以,你选了,她也没有进入梦想的高中,16岁,进入先修班之后,你发现四周都是常提的“别人家的孩子”,哪怕是你的室友,都是市前10,你感觉到自卑,却无可奈何,而她,与你毫无关联,只有周末才能聊上几句,17岁,转进了遵义的新校区,你不得不面对与她的长时间隔绝,你想过这是不是都算是异地恋了,可是没有办法,在新校区里面,你的能力始终被发现不够格,被分进了差一点的班级,但是依旧是班级里面的中等偏上,哪怕有些人进班的时候没有你的底子好,仿佛你天生就该是这个位置的学生,平庸但稍有尖角,上去也下不来,18岁,你进入了自己不理想的大学,高考失利,这种话语你知道没有用,所以决心在大学里面自己发光发热,19岁,大学生活把你冲刷得失去了棱角,你走在路上,却不知道为什么,就只知道应该这么做。20岁,走进大二的你,不断拾起那些曾经的梦想,却回头发现自己其他的事情已经足以让你心力交瘁,你失去了抵抗的力气,或许,一切都太迟了,22岁,大三的你仿佛失去了面对生活的勇气,你在犹豫该如何面对自己的未来,刚进校园时候写下的话,刻在自己的本子上,如今看到却只能不语,23岁,你知道自己该选择了,就业还是考研,好像每条路都堵住了你的大脑,你不想考虑那么多,你只想把自己灌个烂醉,可是和你一起的学长也劝你早点考虑,你只能看着酒杯里面的浊气,放空脑子,24岁你选择走进社会,一个普普通通的工作,就像你曾经遇到的很多人说的那样,一眼看到头的工作,你问自己喜欢这个工作嘛,你没有回答,因为答案很明显,没有选择,26岁,家里人催促你结婚了,你问她想结婚嘛,幸好那么久,她依旧在这里,不然你已然死去,她也没有回答,你们知道,这其实不由你们做主,婚礼上,你看着她,她还是那么美,仿佛小学的身影依旧在你眼前,她永远是那个魅力四射的女生,你依旧那么爱她,你决定要给她好的生活,但是你在很久很久之前就下过决心,30岁,你的工资依旧不见起伏,勉强用来维持你们的生活,好像一切都处于微妙的平衡之下,仿佛又回到了最开始那样,你依旧不上不下。40岁,你们的孩子早就不在襁褓之中了,他长大了,但是依旧是个孩子,你没有把自己的磨难加身于他,你希望他能在这个世界中好好的活下去,哪怕不那么精彩,一开始是这样的,50岁,你看着孩子跟你要零花钱,又看着他跟着他的朋友们出门,你也不知道他到底会去哪里,是酒吧,还是街头,甚至是酒店,夜不归宿,你的管教在别人眼里是放纵,你让他太自由了,但是你已经无力在举起鞭条了,好像一瞬间,你就快死去了,60岁,你看着爱人的皮肤逐渐没有那么有光泽,逐渐起了一层一层的皱纹,松弛的皮肤在她的身上流出了时间的泪痕,但是你知道,你依旧很爱她,因为她是这辈子活下来最爱的人,70岁,你很少走路了,你想起来了年少的时候看着爷爷经常躺在床上就是一天,随时看着电视,总是很羡慕,而现在,你看着窗外的雀声,想起身探出头去找,可是又被孩子带回了床上,继续安稳的坐着,长了根,80岁,你的牙齿已经快全部脱掉了,一根拐杖已经撑不起你完全松弛的肌肉,你用上了助步器,一颤一步地在房子里慢慢挪动,今天孙孙过来给你说,外面的太阳很温暖,你突然想到自己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晒过太阳了,你不顾孩子的劝阻,执意让他们带你去外面晒晒太阳,老伴拿出蒙上灰尘的轮椅,铺展开之后,从台阶上将你推出门,一栋栋高楼之中,一束阳光穿越险阻直直地散在平坝上,那温度很柔,浑身暖洋洋的,你好像很久很久没有感受过这种温暖了,不像床上的电热毯一样,阳光的温暖总是带着人情味,好像能把人骨髓里面那些年轻的气味渗透出来,晃眼间,你好像回到了那个老家,在南拗的家,你慢悠悠地把土堆刨开,看到了挖挖机,但,你又把它埋了进去,你知道,回忆总是挂念着,才是最好的结局,这时候你感受了一阵强风吹来,你从轮椅上撑起,慢慢向着风走去,哪怕还是一瘸一拐,你敞开了双手,强风吹拂,将你身上的所有陈旧气吹去,就像那天下午与她在海边散步,海风吹起了她的裙,两个人互视而笑。眼皮跳动的刹那,你看到了好多人走来,走去,有惊慌失措的孩子,嚎啕大哭的孙孙,各位亲戚,各位亲友,还是那个银发哭红了眼的她…”算了…我不睁眼了,对不起了…”
一束
发布于 14 天前 44 次阅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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